- x: 暗物收藏家
余本沛丰一椽吏耳,操笔弄牍,案牍劳形。彼时秦政如虎,黔首倒悬,余每览律令之酷,见囹圄之满,常喟然长叹:天下苦秦久矣!然时运未至,唯有蛰伏以待风云。初遇沛公,见其醉卧泽中,白蛇拦路,竟仗剑斩之,芒砀紫气冲天。余观其状,惊为天人,暗忖此乃真命天子,遂倾心结交,以图后事。
陈胜吴广揭竿大泽乡,烽火燎原之势不可挡。沛令欲应之,余与曹参谏曰:“公为秦吏,今欲背之,恐沛中子弟不从。莫若召流亡在外者,可得数百人,以威众人。” 沛令然之,使樊哙迎沛公。未料沛令忽悔,闭门拒守,欲诛余等。余与曹参逾城而出,投沛公麾下。众人欲推首领,余素知 “木秀于林,风必摧之”,且闻 “首事者多无善终”,遂力荐沛公。沛公谦辞再三,终领沛中之众,号 “沛公”。
沛公初起,兵微将寡,余总摄诸事,事无巨细,皆躬亲为之。西进咸阳时,诸将如饿虎扑食,争掠金帛财宝。余独率心腹,疾驰至秦丞相御史府,尽收天下图籍、户口版牍、律令文书。彼时烛火摇曳,余抚过泛黄竹简,心中大喜:山川险要、郡县虚实尽在此中,此乃成就霸业之根基也!自此,汉王行军布阵,皆有依据;赋税徭役,尽在掌握。
汉王受封汉中,远离中原,将士思乡心切,逃亡者十之二三。韩信初至,未得重用,竟挂印而走。余闻之,不及禀明汉王,单骑追之。星夜兼程,马蹄踏碎月光,直至寒溪畔,见韩信独立江畔,神情落寞。余下马疾呼:“韩将军留步!汉王非不用将军,实乃不知将军大才!” 韩信垂泪曰:“萧何,吾素知你我相知,然汉王终不能用我,留此何益?” 余执其手曰:“将军随我归营,汉王若不拜将军为大将,吾与将军同去!” 归营后,余力谏汉王:“王欲长王汉中,无所事信;必欲争天下,非信无可与计事者。” 汉王遂筑坛拜将,三军皆惊。
楚汉相争,项王勇冠三军,汉王屡战屡败。余坐镇关中,安抚百姓,开仓放粮,招募丁壮。每闻汉王败绩,余心急如焚,星夜筹措粮草,征发士卒,源源不断输往前线。然汉王疑心病日重,数次遣使问余起居。余知其忌,遂遣子侄悉数从军,又强买民田,自污名声。有乡人拦路告状,汉王闻之,竟笑谓余曰:“相国乃利民如此!” 余唯唯诺诺,汗湿重衣。
高祖定鼎天下,大封功臣。上曰:“夫猎,追杀兽兔者狗也,而发踪指示兽处者人也。今诸君徒能得走兽耳,功狗也。至如萧何,发踪指示,功人也。” 群臣虽有不服,然上意已决,封余为酂侯,食邑万户,位次第一。余受封时,回望朝堂,见众将怒目而视,深知高处不胜寒,唯有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。
惠帝二年,余病入膏肓。惠帝亲临榻前,问:“君百岁后,谁可代君者?” 余强撑病体,顿首曰:“知臣莫如主。” 帝曰:“曹参何如?” 余大喜,泣曰:“帝得之矣!参与臣共事多年,萧规曹随,可保大汉基业!臣死不恨!” 弥留之际,往事如走马灯般闪过:沛县举义、月下追韩信、镇抚关中、自污保身…… 余一生竭忠尽智,辅佐刘氏,今见后继有人,终可含笑九泉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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