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秤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寒霜苍白的唇形在视网膜上灼烧。通风管道的金属网格在她膝盖上压出血痕，实验室的冷光将回忆切割成碎片——巴黎街头的樱花、圣彼得堡的极光、罗马尼亚燃烧的油桶，最后定格在寒霜启动自毁程序时被气浪掀起的发梢。
"按计划行动。"她对着空气呢喃，像在说服另一个自己。通风管道尽头的电子锁泛着蓝光，这是寒霜三年前设计的生物加密系统，此刻却成了囚禁创造者的牢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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控制室的电子屏泛着冷光，天秤将寒霜的银质吊坠贴向识别区。这是她们在巴黎分别时刻意留下的后门——吊坠夹层里藏着纳米级密钥。随着"咔嗒"轻响，毒剂输送管道示意图在全息屏上展开，十七个红点正在向B2区汇聚。
"还剩十二分钟。"耳麦里传来赫苏斯压低的嗓音，背景有玻璃碎裂声，“外籍兵团开始搜查雪茄店了。”
天秤的手指在全息屏上飞速滑动，寒霜教她的破解技巧此刻化作一串串跃动的代码。当最后一个防火墙被攻破时，她突然愣住——毒剂配方文件的创建者署名栏，赫然显示着"HS-001″。
这是寒霜给自己设计的编号。
实验室的监控画面突然切入视野，寒霜正在玻璃舱内剧烈抽搐。幽蓝液体顺着静脉蔓延，她胸口浮现出罗马尼亚油桶状的烙印。天秤猛地咬破舌尖，血腥味让她想起圣彼得堡雪夜，寒霜用冻伤的手指在装甲车结霜的玻璃上画笑脸。
"生存还是毁灭？"寒霜当时的声音混着车载电台的杂音，“有时候需要先成为恶魔…”
控制台突然警报大作，天秤瞬间回神。她拍下紧急制动钮，毒剂管道发出尖锐的排气声，输送进度条停滞在97%。全息屏弹出尤里的加密通讯框，自动播放起监控录像——正是三年前罗马尼亚战役，寒霜亲手将天秤推入超时空传送阵的画面。
"你以为的救赎，不过是程序预设的温柔。"尤里的合成音像毒蛇钻进耳膜，“连这份犹豫，都是她写的代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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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验室的防爆门正在降下，天秤撞开通风口跃入走廊。寒霜教她的近身格斗术化作本能，第一个警卫的喉骨在肘击下碎裂。她夺过磁暴步枪，湛蓝电弧照亮墙上的血色涂鸦——那是个用古巴雪茄拼成的樱花图案。
"左转第三间！"赫苏斯的吼声混着枪响传来，“她在培养舱！”
天秤踹开气密门的瞬间，时间仿佛静止。寒霜漂浮在幽绿营养液里，锁骨处的油桶烙印连着数十根管线，胸口的自毁装置倒计时显示71:59:59——与圣彼得堡那夜完全一致。
玻璃舱内的寒霜突然睁开眼睛，被药物侵蚀的虹膜泛起机械红光。但当她看清来人的瞬间，那些冰冷裂痕里溢出熟悉的笑意："小秤…"她沾满电极膏的手指贴上玻璃，画出罗马尼亚油桶的简化符号，“炸了它…”
警报声吞没了尾音，走廊传来运兵车的轰鸣。天秤将吊坠按上控制面板，寒霜预设的爆破程序开始读秒。当第一个尤里士兵冲进门时，她正抱着昏迷的寒霜跃出窗外。哈瓦那湾的暴雨吞没了身后的火光，海浪之下，三十艘未完工的雷鸣潜艇正在解体中沉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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废弃渔船的船舱里，寒霜的心电图在暴风雨中起伏。天秤用绷带缠紧她渗血的锁骨，发现那处油桶烙印下藏着微型存储器。破译出的全息投影里，寒霜在三年前的今天录下讯息：
"当你看到这个，说明我终究成了自己最憎恶的武器设计师。但请记住，真正的寒霜轰炸机从来不是那些钢铁…“她伸手触碰镜头，指尖在虚空中画出樱花轨迹，”…是敢于在绝对零度中绽放的意志。"
